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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姨的告別演出

陳姨的壓軸曲目依然是《梁祝》，舞臺上的陳姨淚光漣漣，為這場最後的演出，為這些年的堅持，為田叔的如影隨形，也為那些熱愛越劇的孤寡老人們。

[南京]龔怡

去敬老院演出是最後一次，也作為自己的告別演出。此後，也不再去老年大學上課，改學燒飯做菜幹傢務。陳姨這麼一說，兩個女兒倒是一臉內疚。

陳姨的告別演出在她73歲這年拉開帷幕。重陽節前一天，兩個女兒和一個護工，一路陪伴陳姨、田叔和30個老年大學越劇班學員乘坐高鐵來到上虞。第二天，在敬老院小禮堂裡，陳姨一襲水袖登臺亮相，那些孤寡老人記得這張熟悉的面孔，掌聲響起。陳姨的壓軸曲目依然是《梁祝》，唱罷，掌聲依然熱烈。舞臺上的陳姨淚光漣漣，為這場最後的演出，為這些年的堅持，為田叔的如影隨形，也為那些熱愛越劇的孤寡老人們。

每逢重陽節，陳姨都會率領區老年大學越劇班的學生回到故鄉上虞，為敬老院的老頭老太們義務獻上一臺越劇晚會。她演台中電器批發商的定是自己的保留曲目《梁祝》，而這一唱便是15載。

陳姨生於祝英臺的故鄉浙江上虞，從小喜愛越劇。90年代末，因為機電公司改制，陳姨50歲不到就退台中家電批發商休瞭。閑在傢裡的陳姨開始鉆研越劇，還弄個錄音機在傢放伴奏帶，《紅樓夢》《九斤姑娘》《沙漠王子》等曲目不時飄出窗外。這兩年，她還寫瞭個《楊排風救少主》劇本，自編自導自演，在老年大學上演。她常對女兒們說，如果當年不嫁給你們的父親，自己說不定就是浙江小百花越劇團的臺柱子。女兒們則調皮接話，爸爸如果不娶你，說不定還能當將軍呢。當年英俊倜儻、忙裡忙外的田幹事是有多次機會提拔的，但前提是異地升職，也就是說要和陳姨兩地分居。陳姨癡迷越劇，但不會操持傢務。老田為瞭她，那些個提拔可能都放棄瞭。




退休後的陳姨，越劇已然是她生活的全部。15年前，受聘離傢二三十公裡的區老年大學，每周三次去給越劇班的老年學生教唱越劇，每次田叔都相伴左右。兩人參加幾次同鄉會後，傢鄉政府部門得知陳姨愛好，便邀請她每年重陽節回傢鄉演出，每次回鄉田叔更是寸步不離。除瞭上課、演出，在那些沒有風雨的清晨和傍晚，她都會手持紅綢扇在大院操場上練功。70多歲竟然還能連滾翻。每到這個翻滾的節奏，那些隻會一圈圈繞場散步的老頭老太都會停下腳步，一邊瞪大眼睛、張著嘴巴看她從東頭翻到西頭的矯健身姿。70多歲的陳姨似乎越活越年輕，而田叔卻明顯老瞭，心臟還裝瞭支架。可這些年，裝瞭支架的田叔依然陪伴陳姨去上課、回傢鄉演出。在一個深夜，田叔心臟病發作送到醫院搶救後，兩個女兒終於向母親“宣戰”，因為一個多月後的重陽節，陳姨又將回老傢演出。

“老爸一輩子圍著你忙這忙那，柴米油鹽都是他的事，現在身體又不好，你也不能隻顧自己的喜好，讓他跟你東跑西顛，萬一老爸身體出狀況怎麼辦。”陳姨不語。從重癥監護病房轉出來的田叔，為女兒們的“氣憤”而感動，他對女兒們說，你們媽媽一生有追求，這很難得，比我強。能成全她這個愛好，死也值得。這個重陽節，我還是要陪著她一起回鄉演出的。

女兒們聞此，哽咽無語。陳姨註視田叔片刻後鄭重地向女兒宣佈，這次重陽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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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來源：新華報業網-揚子晚報

責任編輯：王曉易_NE001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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